数智化引发两极思考 “智能向善”能否避免“脑腐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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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报记者 许旸

　　昨天，海内外多个机构不约而同揭晓年度热词。上海《咬文嚼字》发布2024年十大流行语，领衔的“数智化”“智能向善”“未来产业”等涌动着前沿技术驱动下的热潮；这与2024牛津年度词汇brain rot(意指“脑腐化”)形成巧妙互文——随着AI人工智能异军突起，技术究竟催生出何种复杂影响，人类又该如何思辨驾驭这股强悍力量，成为“环球同此凉热”的话题。

　　“语言是社会的一面镜子，记录总结了一年来大众语言生活与群体表情，今年流行语折射出的时代特征十分明显，比如智能时代已经来临”，而自中国实施144小时过境免签政策以来，一句“好city啊”让中国故事成为海外博主的“流量密码”。《咬文嚼字》主编黄安靖谈到，年度评选坚持平衡语言的“社会学价值”及“语言学价值”，这些深度浸润生活的“刷屏级”热词背后，家国叙事成鲜明底色，也彰显了当下年轻人正在用自己的方式，记录参与着时代“高光时刻”。

　　未来已来，数智化引发两极思考

　　人工智能正在推动社会与产业革命，反映在语言上，就是AI相关语词的大量出现并广泛流行——数智化、生成式人工智能、智能体、深度学习以及人工智能+工业制造、人工智能+生成设计、人工智能+教育、人工智能+医疗等，都从不同维度勾勒出“未来产业”的图景，包括未来制造、未来信息、未来材料、未来能源、未来空间和未来健康等新赛道。

　　增进人类福祉的同时，人工智能给社会治理和伦理带来的隐患和风险，也引发广泛关注。我国提出“以人为本、智能向善”的发展理念，已成为打造全球人工智能良好发展生态的基石。超级流行语“智能向善”在英文语境里可以理解为“AI for good”。

　　从另一面来看，全球超3.7万人参与投票的牛津年度词汇敏锐捕捉到技术加持后的社交网络可能存在的潜在威胁，有例句形容：“脑腐化象征一种因频繁接收大量内容而导致的精神压力过载的感觉，好似被这类内容侵占了生活。”

　　根据牛津大学出版社资料记载，关于brain rot的最早记录出现在1854年亨利·戴维·梭罗《瓦尔登湖》一书，后被多次使用。梭罗认为，这反映了人们在智力和思想上的普遍退化现象，他提出一个问题：“当英格兰努力治愈马铃薯病害的时候，我们难道不应该努力去治愈大脑的腐烂，这种情况不远比腐烂的马铃薯更加普遍且致命吗？”

　　因此，这个词指一个人精神或智力的恶化或退化，特指由于过度浏览无聊或低质量的网络内容而出现的状态。“虽然这不是一个新概念，但今年brain rot在欧美社交网络尤其是短视频平台上愈发流行，该术语使用频率在语料库中年同比增加了250%。人们开始更广泛严肃讨论其对儿童和青少年的负面影响。”Oxford Languages产品总监凯瑟琳·马汀表示，brain rot反映了人们对于大数据算法推送的在线内容如短视频，对思维能力造成不良影响的忧虑，以及对如何在网络与现实世界之间找到合适的平衡而感到焦虑。

　　从“小孩哥”到“银发力量”，谁在玩“抽象”

　　作为日常话题的缩影，流行语也为人们提供了解文化变化的窗口。业内指出，在大众生活中知名度很高、富有创造精神的新词新语，往往携带着一定的情感、情绪，堪称特定社会心态的“表情包”。

　　昨天，小红书综合社区内用户笔记、阅读量和评论互动等指标，发布2024年度关键词“抽象”，“玩抽象”正从小众文化演变成一种生活态度和处事方式。据统计，和“抽象”相关笔记超千万条，评论数量逾1.6亿条。比如，摔跤后选择“在哪里摔倒，在哪里睡觉”；水管爆开后，张开双臂迎接水管的“精神洗礼”……人们用“抽象”自我表达，也用“抽象”交流对话。网友用抽象幽默的评论相互鼓励开导，越来越多人在面对意外和困境时选择以轻松、反转的方式“一笑而过”。

　　“由于网络传播和新一代人对生活的印象不断变化，我们的语言也在持续变化。看似随波逐流的演变并不受哪个人的管束和控制，但语言在流动中的流变依然需要有人来维护和修剪、品析和鉴赏。”在资深出版人魏心宏看来，这恰是岁末发布流行语榜单的价值所在。

　　“一老一少”群体特征，也在一定程度上重塑了语言生态。比如，以00后为代表的年轻一代，涌现出更多勇于表达自我、探索未知的“松弛感”个体——有“小孩哥”11岁能造“火箭”，有“小孩姐”14岁创下奥运纪录。成年人便在“小孩”后加上“哥/姐”称呼他们，广为传播。随着越来越多老年朋友参与到志愿服务、文化教育等活动中，“银发力量”正为现代化事业注入源源不断的发展力量，由此，“银发经济”“银龄行动”“银发浪潮”“银发市场”等众多“银”族词语广泛流行。